她凭什么上热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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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上热搜，30岁的邓璐只用了74秒。在别人讲述里，邓璐出生三代摄影世家，5岁触影，是中国第一位斯坦尼康女摄影师。但当我走近她，她说：「我只是一个没背景没学历、从底层走上来的小人物。」网易新闻《槽值》栏目和闪光少女联合，把取景器后的她带到了镜头前。这个疯狂健身，把整个斯坦尼康都贴满了荧光粉贴纸的女孩，让我们看见她身上“小人物”的坚持与热爱。谢谢你们，给我们的19分钟：点击观看本期视频1“74秒”登上热搜，30岁的邓璐只用了74秒。头天晚上熬夜拍摄，第二天她还在补觉，一个艺人的经纪人激动地打你上热搜了啊！啥热搜，我啥也没发啊！惊奇包裹着疑问，在五月无比普通的一个周末，冲破手机屏幕，扑面而来。?“电影摄影师还有女的？！”“女的也能这么牛？”“怎么做到的？”“收不收徒弟啊？”“豪横！”《大象席地而坐》获得金马奖后，作为摄影师，邓璐“中国第一斯坦尼康女摄影师”的身份被挖出。那些她撸铁、掌镜的花絮被混剪进视频。七八十斤的设备，像着了魔法，明明捆在她身上，却悬浮着一样跟着她跑动。邓璐挺高兴，可也就跟生活里细碎的小快乐一样，一闪而过。“大家认识你是件好事，但是这不代表我干了什么。”电影是造梦的行业，邓璐却是梦幻感很低的女孩。更多时候，她的清醒像背在身上的器材一样坚硬。她的“武器”叫斯坦尼康，是一种摄影机稳定器。说是“穿”在身上，其实更像把一堆坚硬的铠甲捆在身上。固定上一个栓，装好弹簧臂，最后才能架起摄影机。斯坦尼康的发明人盖瑞特·布朗曾经说，全球大约有三百名顶尖的斯坦尼康掌机。这其中大约有一百个人，被称为“生存大师”，他们集冒险家和艺术家于一身。有的人甚至可以从降落伞上跳下来，拍回漂亮的镜头。盖瑞特说：“真正被斯坦尼康所吸引的人都是相信自己的人，无论从体力还是艺术水平的角度都是这样。”即使站在全球看，他的评价，默认都是针对男性。邓璐的出现，就像一场男足比赛里，突然杀出了一个女球员，嘘声和哨声响成一片，每个人都一脸问号。2“传男不传女”光从成长经历上看，很容易误解这个在剧组里长大的女孩，依靠的是家庭的帮扶。她出生在一个三代影视之家。姥爷和爸爸都是摄影师，姥姥和妈妈是服装造型师。很小的时候，邓璐就看过姥爷拿着胶片机在海边的留影。在上个世纪的孩子眼里，那是无敌酷的工作。但实际上，姥爷的思想传统，“传男不传女”。落在她身上的期待，统统指向“成为像妈妈一样优秀的服装造型师”。姥爷和爸爸那时候，没见过女摄影师，最大的原因是太苦。胶片机比现在的数码机还沉重，随便一个配件女孩都搬不动。如果遇上香港剧组，更苦。每时每刻都在跑。他们按小时算工费，没有人敢慢腾腾。跟着姥姥和妈妈做服装造型师，扛着戏服跑来跑去，已经非常累了，更不要说扛机器。他们希望从小就胖嘟嘟的邓璐，长成一个轻松快乐的姑娘。爸爸甚至希望她能找一份比剧组更稳定的工作，不受影视的苦。可电影像水，稀松平常，却从来没有离开她。她5岁就在《啼笑鸳鸯》里客串群演，小学放学后的时光，是慢悠悠走去北影厂后面的老影城里找妈妈。长大后，跟着妈妈在剧组打杂成了常态。做场记，当举杆的收音师，做服装设计，给人拍剧照，学剪辑。唯独没做过电影摄影师。二十岁之前，她像所有那个年纪迷茫的女孩一样，不知道要干什么。按照爸爸的期待，她也在出版社工作过一段时间，但很快发现朝九晚五，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。“做一名电影摄影师，拍出拿奖的作品”，这个想法开始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，邓璐才意识到，不是前路艰难，而是几乎无路可走。有媒体做过一个统计，年－年，全球部票房最高的电影中，女性摄影师只占3%。再往前，胶片机的时代，女性摄影师更是难见踪影。行业里可见的女摄影师，通常都是高定款的发展路径：科班毕业，读研究生或者出国留学，用优厚的人脉铺开一条路。邓璐有什么呢？除了对电影本能的爱，她什么都没有。3“斤的胖球”等真正成为一个女摄影师，一步步往上爬的苦，是被这个北京大妞笑着讲出来的，看上去个个都像笑话。最浪漫的雨戏，机器用保鲜膜一层一层保护好，她却只能套个雨衣。雨水从头顶浇下来，直接灌进脖子，外面不湿，内衣全湿透。再遇上生理期，讲不出的尴尬。前段时间，她还抱着机器溜索道，脚底是贵州郁郁葱葱的悬崖。沙漠也是常去的地方，在戈壁上开车颠几个小时，再花一个小时把机器扛进沙漠，在风沙里举起机器。拍得正入神，一条蛇“嘶嘶嘶”凑过来……不只有蛇，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飞虫。即使不咬你一口，单是发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声音，就能晃动摄影师拿机器的手。呆在影棚里苦。冬冷夏闷。造不同的景要一直装修，粉末飘扬。戴着口罩，扛着机器跑两圈，喘到肺疼。职业病湿疹也缠绕着她。像是身体对长时间负重和不规律生活的集中抗议，红色的湿疹会爬满全身。痒完了，就是痛。几个摄影师聚在一起，一个聊不完的话题是，哪个大夫，什么药对湿疹有奇效。所有以上，都是一个摄影师的日常。对女摄影师来说，最痛苦的，不是这些，而是第一步，怎么拿起摄影机。邓璐对那一幕印象太深了。第一次，拿一个最基础的云台，没搬动。使劲儿，使得头疼，还是没动。在摄影组，如果连器材都拿不起来，那就只有资格帮忙给摄影机顺线了。那时候，她刚从一个斤的“胖球”，减肥到斤。为了能拿起机器，“瘪气球”又开始疯狂健身——增肌。最狠的时候，一天练七八个小时，有氧和力量训练轮换来，游泳算休息。4“放下！这不是你们娘们动的东西”朋友喊邓璐“璐小仙”，意思是，别人越觉得完不成的工作，她越有办法做好。做助理的时候，给机器顺线是最基础的工作。她拿起来想学，很快就有个男的声音劈过来：“放下！这不是你娘们动的东西。”这样的场景，她曾经见过很多。女孩子不是被喊晕在原地，就是直接被喊哭。邓璐皮实，但还是感觉像生吞下一口滚烫的热水。她打哈哈，“你就当我是个二百五，教教我，我就会了！”剧组对女性的歧视，掺杂着历史悠久的迷信，像空气，无法抗拒。老辈儿留下来很多“规矩”，比如女孩子不能坐镜头箱，相传是怕女性的阴气损害了机器。除了歧视，剧组里“拜高踩低”也很常见。做焦点员时，一天晚上，邓璐想到一个板车上测量焦点。但一个摄影师一直坐在板车上玩游戏，还颠腿。她提建议，“让我把焦点量完，你先别颠腿。”对方头也没抬，“嫌颠啊，嫌颠下去。”那是她职业生涯里最黑暗的一个时刻。谩骂、嘲讽、蔑视，所有累加在一起，简直像一场漫长的霸凌。她跳下板车，向摄影师请辞。也是那时候，她第一次明白，姥爷和爸爸为什么从来不考虑让她学摄影。回家的路上，她以为自己要“折在这个坎儿上”了。5“这不就是工作的一部分吗？”如果说剧组是个江湖，邓璐遇见过很多搭救她的“侠客”“高人”。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，她给摄影师杨振宇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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